一个路人

雷文博主。修养期间不更新。

【天地英雄×庆余年/李校尉×庆帝】《白狐》

 依然是姜文×陈道明的衍生

 这次是爽文,纯粹写出来爽爽的那种,雷慎,OOC

 

  庆国

  景州六郡,其一名曰河中郡,河中郡有山,名曰长乐山。

 

  长乐山上,有一古祠,古祠周遭,青树翠藤,纷摇杂坠,遮天蔽日。也不知这古祠是哪一年修建在此地的,因其年深岁久,故无掌故可考,但也正因其年深岁久,这祠间便生出些古怪,譬如,那头令乡人们颇为苦恼的白狐娘娘。

  这白狐娘娘是一只实打实的白狐狸,这白狐狸常常下得山来,它不伤飞禽走兽,也不爱搭理生人,却极其嗜好金银细软之物,凡是郡里的人家,家中财物没有不被她偷盗过的。只是白狐娘娘平日里虽不爱搭理生人,但若真有生人敢来搅扰她,她便凶猛的很。当年,郡守府前贴出过悬赏告示:若有人能猎得此狐,可赏百金。所以也有不少猎户欲上山去扑杀了她,然而最终皆空手而归,更有甚者,有几位还活生生的被她抓烂了半张脸,血肉模糊,情状可怖。

 

  浅灰的秋末月光照透了整座深山,照出满山暗紫色的大雾,结着霜的椒花在大雾里堕下细细碎碎的绛红,山间老猿凄哀牵衣、隐隐不绝的啼吟被堕下的花,撞破了。

  一道狭长雪白的影子从他们面前一掠而过。

“别动。”男人的声音很低沉,他伸手按住了旁边将要起身的猎户,他透过大雾,望向在不远处一闪而过的影子,一面皱起眉,用力眨了几下眼睛,眼睛在大雾里闪烁起老虎般猛锐凛冽的光。狐狸在他的眼睛里,在绛红椒花和深紫大雾交织成的梦魇里,月光在老树和古藤的影子里凌乱的穿梭,白狐轻盈的往前,追逐着这些纷飞四散的影子,仰头咬住冰冷的浅灰色月光,于是,她停了下来,不动了。

  没有人知道,她究竟为什么停了下来,仅仅是因为月光么?男人迅速的抄起手中的弓箭,但听“嗖”的一下,箭矢挟带住尖利风声,径直刺破了月光和浓雾。狐狸只来得及转过头,她璨金的双眸犹如琥珀,细长柔软的狐尾好似一束皎净动人的新雪,在身后摇曳妩媚的卷起了一个弯。

 

  再然后,新雪忽然跌落了,跟随着正汨汨流出的、比椒花红云更要温热的湖泊。

 

  白狐娘娘居然就这么被猎杀了?整个过程显得如此轻而易举,一种无声的惊疑和惶然在倏忽间笼罩了四周。而适才持弓猎杀了白狐的男人却不以为意,他站起身,稳稳踏过干枯的芒草丛,芒草丛茂密的如同鬼的头发,纷纷的在他的身后匍匐委地,窸窣作响。微烫的腥气几乎以一种依恋的姿态,缠绕着男人的手指,他信手掷了弓箭,弯腰扛起了白狐,细长柔软的狐尾从他覆着硬质披甲的肩头蜿蜒垂下,猩红浓郁的血滴一滴一滴的溅落在他的脚边,在深山与暗夜里,慢慢砸出湿润稠重的的声响,像一场狰狞的雨。

  男人抬眼,打了一声长长的呼哨,一匹纯黑色的马儿沿着呼哨声向他奔来。他将扛在肩头的白狐甩到马背上,随即抽出佩在腰间的长刀,长刀出鞘,寒光飞雪,他利落的斩下了白狐的尾巴,又把白狐的尸体从马背上推了下去。男人翻身上马,他骑在马上,居高临下的牵着辔绳,眉间带笑,甚是旷放,然则说话的语调又极稳极沉,“今夜多谢诸位,我只要这个,现在,你们可以把这只狐狸带回去领赏了。”

 

  南庆宫中,广信殿

 

  侯公公捧着一只狭长的匣子趋步走入,庆帝正立在殿中,浅淡的薄金日晖,朦朦胧胧的落在庆帝身上。他披着一身宽大的霜绉寝袍,长裾拖云,广袖漫舒,将那些碧青朱红,雕镂回环的门扉,一扇又一扇的缓缓推开。 

  这个时辰,其实本应是庆帝在紫宸宫上朝的时辰。但庆帝并没有去上朝。他继位已有三年,事实上,除去第一年,庆帝对上朝的事情还算勤勉,往后的第二年、第三年,他就再也没踏进过紫宸宫一步,反而是陛下的寝殿,比紫宸宫更像紫宸宫一点。这位昔日的诚王世子,如今的庆国君主很不寻常,简直是古怪。起初,众朝臣对此事颇有非议,亦向御史台递过奏章,庆帝悉数阅过之后,却搁置不提,他依旧不往紫宸宫里去,庆国也依旧像一艘庞大的舰船,平准无误的航行在海面上。故而再后来,有关于此事的一切微词,也就渐渐的消失了。

“陛下。”侯公公躬下身,将监察院第六处送过来的匣子,奉给庆帝。

“嗯。”庆帝慢悠悠的从他手里接过了长匣,挥手命他退下,匣上的金银平脱宝相纹,被日色一映,卷叶缠枝,团花绕蕊,浮光眩艳宛转的游弋。

  殿内香雾,兰麝摇摇,顺着敞开来的门扉嫣然细流。庆帝在香雾里揭开了匣子,匣中卧了一条柔长胜雪的狐尾,触手滑腻,好似下一刻就会在这簇华堆琼的宝相匣里醒来,玉脂曼卷,活色生香。

 

  ……

 

  从景州到南庆国都,这其中的路程,要走上近两个月。

  李校尉离开庆都的时候,尚在秋日,等到他回京,节令已然是初冬了。

  他受诏述职,入宫时将近夜晚,空中下起了细雪,说是雪也不尽然,半是雪,半是雨,半开轻红的梅花浸在雪雨和暮色里,恍如褪了色的胭脂。

 

  李校尉上到殿前长阶,原本随他而行的宫人将手里的青桐伞收起,雪水和雨珠从桐伞的边缘滚坠而下,寒叮叮的坠下些零零星星的琉璃水晶。

  广信殿外寒湿砭骨,广信殿内则融和似春。如意芙蓉与金银狻猊的薰炉里焚着御香,蔷薇沉水,甜香细细,同青玉五枝灯的光焰,绵绵连连的交织在了一处,猗猗葳蕤,瑟瑟潋滟。

  百尺云母烘屏后,脚步已近。庆帝在一片暗香浮动中,昏昏欲睡的睁开了双目,他听到响动,目光遂淡淡往云母屏山边一斜,李校尉立在屏边,只见一张在软香似纱里,幽冷清明如琪兰瑶草的脸,脸上一双云慵雨殢、花睡烟霏的细长凤眼,向着自己望来。

  庆帝见是李校尉,便招了招手,示意李校尉再走近些。他整个人倚在金凤扫尾的御床上,招手时,遂懒懒一转,裹在暗红锦衣和黑纱外帔里的修窄腰身,亦跟着浅浅一转。

  不转倒不要紧,这一转,却有一条柔软胜雪的长长狐尾,从庆帝迤逦层叠的衣摆间露出来,顺着御榻逶迤泻落到了地面,仿佛这条狐尾原本就是长在庆帝身上的。衣摆好似水精地上宫花折,宫花是重瓣渥丹叶玄黑,从庆帝身上长出的绒绒狐尾,宛若一束皎净动人的新雪,在漫地宫花间,妩媚摇曳的卷起了一个弯。

 

“我有个问题。”

  李校尉俯下身,逼近了庆帝,低声道。

  庆帝仰起头,不置可否。

  李校尉一把抓住那条妖气横生的雪白狐尾,“狐狸如果会开口说话,那它得说些怎样的话?”

  庆帝的瞳目在灯影里微微一睨,凤尾如钩,既细且轻的一翘,“放肆。”

 

“谁放肆?狐狸会说放肆?”

  狐狸说的究竟是怎样的话?

 

 庆帝将案头的鎏金朱雀灯更移近了些,但见香雾盈盈,寂寞楼台,寒夜呼遍,幽幽见鬼灯一线,暗照出狐尾滉漾,眼流晕缬。

 蔷薇沉水氤氲吹散,早已辨不清是炉中的香,还是口角间噙着的香,唯有香梦沉酣,吐气生春。

 李校尉抓着那条长长的雪白狐尾,庆帝慵懒的倚在瑶台琼宫的一线荧金鬼灯里,眉梢眼角,似笑非笑,“你先把朕松开,朕自然会回答你的。”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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